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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在雪彻底封住小屋前回到了城里,很默契地都没有提及那句像告白一样的回答。
你很清楚,多托雷是已经把那句话当成是告白了,而同样的事情他基本不会做第二遍。
但是你不清楚接下来该怎样,回复他?要用什么答案回复?
关于你对多托雷的感情,你从未往这方面想过,或者说你并不明白怎样的感情才可以称得上是喜欢。
于是顺理成章地,你躲进了刑讯室,这个幽暗的地下堡垒,此时正适合你杂乱无章的思考。
你又想起了那天,摘下面具的多托雷,直直地看向你,眼睛里是和你多年前看到的一样的笑意。
他说,我喜欢你。
你说,好的那接下来我开始汇报了。
说话毫无停顿,生生吃掉了一个本该存在的逗号。
头脑有些过热了。
你把手贴上了额头,怎么还能一直热到现在。
其实这么多天,按照你过往的观察,自己的种种反应都能称得上是喜欢多托雷的体现。
那为什么还不承认呢?你这样问一个在自己心里埋头当鸵鸟的倒影。
你还没有等到回答,先听到了敲门声,然后是开门声,然后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,然后他蹲了下来。
多托雷抬头看着你,摘下了自己的面具。
“怎么一直躲在这里?”
他没有笑,但也没有生气,他只是很平静地,以一个低于对方的姿势在提问。
你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,有什么问题的答案值得一个自傲的学者放低身段呢?
你在某一刻生出了无数的畏缩,你不敢回答。
多托雷没有催促,没有不耐,他只是蹲在那里,抬头看着你,安静却执着地要你交出回答。
“你在逼我,多托雷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也在逼我。”
看着你的脸上透露出迷茫,多托雷好像笑了,薄薄的嘴唇抿起来再上扬。
“你在逼我,此刻,此地。”他这样说,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,两个人的呼吸声突然就变得清晰可闻。
你们的呼吸频率并不一致,总会不间断地有那么一声重叠在一起,像是两个人共同分享了一口气。
好像今天躲不过去了。你意识到。
深吸一口气,你郑重地仿佛在为谁下判决。
“多托雷,冷静对我来说很重要,我不能让自己有因为感情失控的可能。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我会像实验中那样,消除隐患的。你接受吗?”
这是一个不平等条约,你等着眼前的人用他的智慧把倾斜的天平调回去,可他没有。
他握起你的手,把你从椅子上拽了起来,在不属于你的气息把自己包裹起来之前,你听到了一句。
“我接受。”